[ 嘎尾 ] Sugar Ray(05)

CH.05


“你喝酒了?”

王嘉尔刚一回到酒店,Cindy就来敲了他的门。

他本以为她应该已经睡了,但开门的时候他才想起他尽心尽职的经纪人姐姐从来没有比他更早睡下过,至少在他担保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打算闭眼之前她都不会安心地关掉手机,十足的监护人的架势,王嘉尔知道对方一方面是出于工作一方面是真的关心他,所以单独行动的时候也总是会自觉地汇报行踪,偶尔折腾得晚了还会觉得有些抱歉。

比如说现在,他发出刚编辑好的消息,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努力地低下头,试图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明显吗?我明明没有喝很多……”

“不,不是闻出来的。”Cindy盯着他,“你一喝酒眼睛就红得像兔子一样。”

“姐姐——”

原本还板着一副脸的Cindy无奈地笑了笑,从他身侧挤进房间里,“放心,在你没有给自己惹上麻烦之前,我是不会打小报告的。”她环视了房间一圈,最后看向王嘉尔,“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啊,毕竟是靠嗓子吃饭的,烟酒都少碰为妙。”

“嗯嗯嗯,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

Cindy耸了耸肩,“怕你玩得太高兴忘记了,我是来提醒你接下来的行程的。”她看了眼时间,“一会儿你也早点睡吧,下午要去录个节目,为首唱会预热的,可得好好表现。”看到王嘉尔点了头,她才继续说道,“接下来还有两个采访,然后就该回香港继续准备首唱会的事了,恐怕没时间给你到处玩了。”

王嘉尔撇了撇嘴,“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吗?”

“看你表现咯。”Cindy冲他挤了挤眼睛,“哦对了,录完节目之后有个饭局,你的何炅哥哥请你去的,他正好来北京有点事,听说你也在这里,就想顺便和你聚一聚。”她掏出手机划拉了一阵,“我把他的微信发给你了,你还没有加他吧?”

王嘉尔点开微信,正好看到张伟不知什么时候回复了他的消息,下意识地点了进去,是条文字信息,大概就是叫他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但读着信息的人还是忍不住咧开嘴角露出了傻气十足的微笑,回过去一条语音,【哥哥你到家了吗?】

回完消息便看到Cindy用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看他。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Cindy说。

“什么?”仍旧没有控制住面部表情的王嘉尔问道。

“不,没什么。”Cindy笑了笑,“记得加一下何老师,可以经常联络联络,你差不多也该洗洗睡了,明天可别在节目上犯困,你也知道接下来的首唱会有多重要。”

“嗯嗯,我知道。”王嘉尔冲对方甜腻腻地笑,“姐姐你也早点睡!明早见!”

Cindy看着他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道过晚安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嘉尔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睡啊?】



此刻张伟也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一不小心地回复了王嘉尔的消息之后对方就一副聊上瘾了的模样,又在语音里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毫无实质性内容的东西,他本想着要不干脆就不回了,但又觉得单方面地终止谈话似乎有些太不给面子,就陪着对方聊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发过来一条晚安,他才发现都已经是四点一刻了。

张伟自认没什么大毛病,但他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必须得早睡,跟强迫症似的,否则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当然对于他这样经常晚归的夜行生物来说,早睡的定义大概有些异于常人,但不管怎么看,凌晨四点都不是一个和早字沾边儿的时间。

他躺在床上左右翻滚了一阵,终于意识到自己估计是没法睡着了。

还好明天没有演出。张伟这样想着,插上耳机开始听歌。这个时间点醒着的人本就不多,他编辑了一条消息打算发给郭阳,想问对方明天有什么安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出来,点开王嘉尔的对话框往上翻,之前那壮观的几十条语音都是未读的状态。

耳机里Jim Reid用叫床似的声音唱着暧昧不清的歌词,张伟莫名觉得有些烦躁,关掉了音乐开始听那些未读语音,足足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完,耳边微弱的电波声刺得耳膜有些疼,于是他摘下耳机,重新开始放歌。

All those boys have fun with sores
But all I want is you

Jim Reid是个伟大的主唱。张伟漫无边际地想着。而且声线还特别带感,不像他,不知道是变声期出了什么差错,唱什么都跟唱儿歌似的,作为一个乐队主唱来说,确实是很致命的弱点,就好像你一个劲儿地装深沉,别人也只当你是在过家家。

然后他想到了刚听过的王嘉尔的声音。略带磨砂质感的烟嗓简直是每个地下乐队主唱梦寐以求的声线,甭管唱什么风格,只要有这把嗓子,那感觉立马就对了,那声音在语音消息里和白噪音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失真感,反而显得更抓耳了。

虽然没听过他唱歌,但大约也猜得到他天生是唱歌的料,给声乐老师栽培一下不知道得秒杀多少男女老少的耳朵。想到这里张伟又觉得有些可惜,他并没有对流行音乐抱有任何成见,但他确实觉得,王嘉尔那嗓子若是唱些不那么主流的风格或许会更为合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伟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改天把这首也加入歌单里吧。他想。我就不信自己唱不来这样的歌了。



隔天一早他就接到了沈凌的电话,一开口嗓子干涩得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沈凌问他,“怎么听起来好像泡了整晚吧一样。”

“这不一宿没睡嘛。”接到电话的时候张伟正抱着吉他胡乱地弹着,感觉对方一时半会儿大概挂不了电话,就放下了吉他,躺到了沙发上,“哦,我还没跟郭阳他们说吃饭的事呢,一会儿挂电话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哈。”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沈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不知道是不是开了免提,“何老师带的那孩子下午要录节目,可能结束得有点晚,到时候你自己先垫垫肚子,大概九点到就可以了。”

“嚯,腕儿这么大啊,都能让何老师等了,了不起。”张伟眼睛一闭,“谁啊?”

“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是个新人,和何老师录节目认识的,我也不熟。”沈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像是叫王嘉尔来着?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

“这话说的,老人我也不一定认识啊。”张伟也顿了一下,睁开眼,“——王嘉尔?”

“你认识?”沈凌有些惊讶。

“不不不,不认识。”张伟赶忙说道,“就这名字听着挺耳熟的。”

“反正晚上就认识了。”沈凌没有追问,顾自说道,“你记得叫上郭阳和王文博,吃完饭如果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个KTV什么的,王嘉尔也是唱歌的,没准你们还可以交流交流。”

张伟感觉有些头疼,“行行行,好好好,您忙去吧。”

没等那边回答他就挂了电话,生怕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什么难以消化的信息。

虽说这个王嘉尔有那么点微弱的可能性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王嘉尔,但他觉得这种时候还相信这种小概率事件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王嘉尔第一次到后台找他的时候他以为和对方是没什么可能再见面的,结果一而再再而三,说什么来什么,着实让他感到头疼。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头疼什么。

他看了眼时间,给王文博和郭阳发了消息,准备在午饭之前先补个觉。



【未完】


*文中提到的歌就是标题那首,the Jesus and Mary Chain的《Sugar 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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