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巷

Title：Dancing Around Madmen
Pairing：Xander Cage/Xiang
Rating：PG-13
Warning：自己翻译自己的文感觉怪怪的2333 有原创角色，请谨慎食用，此篇西皮向比较轻微，有可能会写成系列文
Summary：一个项母性爆棚的故事（误





项的内心仿佛从来都没有平静下来过，就好像总是有一种无意识的冲动让他想要放声嘶吼。他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然后开始思考，提醒自己现在还远不是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他还能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平静，稳住内心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纸牌屋。

塞丽娜曾经说过——多年之后他终于记起了这么一回事——她说即使是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距离感也从来没有消褪过。像是有一层层无声的波浪将她卷至海底，透不过气来，他们就是这样渐行渐远的。她被海水吞没，想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雨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一点儿停下的迹象都没有。酒吧里一片死寂，只有木桌上洗牌的声音格外清晰。坏天气足以将大半顾客拒之门外，除了一些喜欢无病呻吟的小鬼和固执的妓女仍旧有勇气走出家门来这里灌醉自己之外，酒吧里几乎没什么客人。项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雨天。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桑德说。

又是一阵沉默。项吸了口烟。

“和马杜尔对着干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那可是个黑帮老大，你确定要一个人接下这个任务？如果让我选，我肯定不会选择与他为敌。”

“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做朋友？别傻了，桑德。”项嘲讽似的笑道。

“除非你带上我，项，否则你这次肯定凶多吉少。”

项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端起了一杯威士忌，“我才不信呢。”

酒吧里没人会对他们的对话感兴趣，但桑德每次谈到他们的任务时总是会格外小心：到处都有不怀好意的耳目，近来他已经冒了太多风险了。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你别搅进来就是了，这能省掉我不少麻烦。”项将玻璃杯放下，“然后我们再来谈谈合作搭档的事。”

尽管任务本身并不足以引起他的兴趣，但他总是没法拒绝这样的工作。



※※※



他低下头扫了眼文件，照片上的男人有着滑稽的八字胡和天蓝色的眼睛，镜片很厚，而那女孩的气质则是截然相反：她的眼神坚定而严肃，仿佛准备着随时撕碎现实的伪装并不计一切代价地生存下去。

他又看了一遍她的名字：艾格尼丝·马杜尔。

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身。那双坚定的眼睛还不足以帮助她活下去——炸弹可不会放过任何人，不管你是个老年痴呆还是个年轻的斗士。他捻灭了烟头，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大雨击打在车窗上。

“这该死的雨看起来是下不停了，是吧？”

计程车司机的语气很是欢快，就连车载电台里穿出来的音乐都充满了活力——这辆破旧的车还真是个舒适的避难所。

“15欧。”

他一言不发地将纸币递了过去，开门下车，大雨落在他的兜帽上像是有节奏的鼓点。

狩猎的绝佳时机。



※※※



爆炸来得十分猛烈。艾格尼丝感觉自己被冲击波撞在了墙上，然后摔倒在地。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头顶淌了血，顺着前额流下来，划过一侧的眼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她的面前躺着一具躯体，强壮而肌肉丰满的躯体，死一般地静止着。

四周一片虚幻的寂静：几分钟前还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走廊，现在布满了白色的 灰泥。地砖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泊，她的尖叫声听上去像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做什么，但她还是赶在更多的不幸降临之前爬了起来，开始狂奔。她从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上方跳了过去，由衬衫卷起的衣角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下一秒她的耳边传来嘶嘶的响声，她差点再次摔到地上。又一枚子弹冲着她飞了过来，她大脑中的某个部位告诉她那些子弹不是来自她的身后，而是从她的左侧飞来。她身旁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通往紧急楼梯的门。

又有两枚子弹飞了过来，在杀手调整射击角度之前，她已经冲出了逃生门，一步两级地冲下了楼梯。她的双腿不住地发软，周围的一切都像在转着圈。

一不小心，她便狠狠地撞上了身前的什么东西。

然后她摔到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



项咬了咬自己的咀嚼肌，忖度自己是不是有些感情用事了。这只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而已，但不幸的是，那双眼睛勾起了一些他不是很愿意去回想的记忆。

他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但另一些画面又浮现了出来：对着他微笑的吉本斯，见鬼的大雨，高分贝的笑声，一个有关滑板与游泳池的故事。他再次感到了不自在：普通人总能尽力避免去回想类似的事情。但他不是普通人。

“你是谁？”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奇怪：很尖锐，却也很顺从。那声音不带任何的攻击性，甚至连想要复仇的情绪都不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她的幸存得到了确认。项掩饰住了自己的欣赏之情。

“是我在问你问题，小鬼。”

这一切足以吓到她。但艾格尼丝，那个拥有着深色眸子、头上缠着绷带的女孩，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只是非常疲惫罢了。

“我的头上缠满了绷带，背部和左腿疼得要命。更何况我还目睹了家人的死亡，卷入了这场混乱中——你觉得我是什么感受？”

他的身上染着烟草与酒精的气味，显然，他的存在让她感到困扰。但在他先前告知她，她的家人都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脏挠了一下——某种觉悟，他意识到她对此漠不关心。就好像她是在一个没有亲情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那样。

在她面前被炸成碎片的人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所愿意记住的只有她十七岁生日时那人送给她的怀表而已。

“我不认识你。”她平静地陈述道。

项继续盯着手里的玻璃杯。他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十分满意：他差点就能了结她的生命了，但那还不够。她逃过了一劫。虽然他的任务是失败了，但他还是从胸口迸发出了一阵抑制不住的大笑。

世界上最强悍的极限特工。和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诚然，留下她这条活口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但他觉得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她的眼睛，那双属于幸存者的眼睛，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我有当黑客的天赋，”艾格尼丝继续说道，“不管你是谁，你的组织都可能会需要我。”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



他试过追寻马杜尔的下落，但也只是徒劳而已。那只老狐狸怕是嗅到了空气里危险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一阵轻烟消散了那样。

除此之外，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艾格尼丝在几天前那场行动中受的伤也已经渐渐好转，没人为他留下了活口一事责怪他，可喜可贺。尽管这只能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但项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



恢复意识的时候，桑德感到了一阵头痛。疼痛感从他的前额开始蔓延，分寸不落地沿着头骨扩散开来，刺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总算记起了自己还能呼吸，于是赶忙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嗨，”项说，“别担心，你不是在做梦。”

他跨坐在桑德的胸口，穿着一身丝质的浴袍。阳光从那件包裹着他身体的充满光泽的织物上滑过去，消失在他的大腿内侧。

“可以解释一下吗，蜜糖？”桑德又试着动了动，但没能得逞。

项笑了笑，缓缓地俯下身。

“我说过，”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谈谈了。”

“谈什么？”

“合作搭档的事。”

项抓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按进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里，那玩意儿柔软得过分，桑德几乎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拗断了。项直视着他的眼睛。

桑德感觉对方的手隔着衣物从他身上温柔地一路抚摸过去。这只是个梦，他这样告诉自己。该死，他当初就不该和这个爱玩的混蛋滚到一张床上。

“我总是很同情那些家养的宠物，”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这让桑德感到十分不自在，“猫，仓鼠，热带鱼——那些小小的毫无抵抗力的生物们。”他的手指摸上了桑德的脸颊，“你喜欢养宠物吗？”

他的手指勾画着桑德的脸，划过鼻尖，落在他的嘴唇上，然后将一根手指滑进对方口中，按了按他的舌头，“我知道你喜欢。”他的另一只手从桑德的胸口摸过去，轻抚过结实的腹肌，然后继续往下走，“我想先和你谈谈某只可怜的小宠物。”

桑德挑了挑眉，“我知道。”

“知道什么？”

“艾格尼丝·马杜尔，老马杜尔的女儿，那个在你手下幸存下来的女孩。”桑德笑道，“怎么？你想养宠物了？我也不想像个老头子一样唠叨，但我不得不再重申一遍：和马杜尔对着干绝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项没有接话。

“别把母爱的乐趣想得太理想化了，亲爱的，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桑德继续说道，“把她交给吉本斯吧，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并不是在寻求帮助，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这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容易。”

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喜欢让事情变得更容易了？”

这下轮到桑德沉默了，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事实上，”他笑了，“关于我喜欢养宠物这事，你倒是说对了。”





end.